筛花生
筛花生是枝江百里洲独有的一种生产习俗,由来已久。
百里洲是长江中第二大江心岛,土质均为淤积的河沙土,肥而疏松,最适于花生种植,且产量高、质地优,是该洲有名的土特产品。
百里洲的花生成熟后大多落在沙土里,收获时,必须将花生地里的沙土筛一遍,才能将其颗粒归仓,因而筛花生也就成为洲民收获花生的一种劳作方式。
筛花生的筛子均为竹编,分大筛和小筛,大筛口径2米左右,呈天角形,形似竹箕,周边装上许多古铜币,两两根长竹篙固定,一头交叉,口沿朝上;小筛为0.5米左右的园形筛。大小筛的筛孔以不漏花生果为宜。
洲民一般在中秋节前后开始收花生,阵容庞大,场面热门非凡,男女老少,全体出动,扛着大筛,背着小筛,挑着箩筐,拿着钉耙、铁锹,浩浩荡荡开进花生地,劳作分工大致为:男人挖,女人筛,老幼摘,其中最热闹的是筛花生,每四人一组:一人使大筛,两人使小筛,一人使铁锹,使铁锹的负责将藏有花生沙土往大筛里撮,大筛主要是筛沙土。筛时,大筛的一头落在地上,口沿朝上,掌着筛把左右摇荡,筛周边的古铜币随着运输和相互撞击,发出有节奉的叮当声,如同伴奉的击乐,大筛将筛好的花生向左抛一下,向右抛一下,正好将花生抛在两边的小筛中,小筛将花生中的空壳和杂物筛出,最后抛进箩筐,筛花生的全过程就基本结束。
筛花生最来劲的就是组与组之间的抢标,也就是看谁筛得快,筛得多,为了加油鼓劲,往往边筛边喊歌子,其调式是固定的,名曰“花生调”。由一名嗓门好的(一般是掌大筛的)领唱,众人合唱,歌词很随意,或唱古、或唱今、或唱事、或言情,有时即兴而作,但调式不能随意,否则就同筛花生的动作难于协调。
由于洲民筛花生的劳作习俗有趣,1995年,枝江歌舞团的文艺工作者专程到此采风,将其编成舞蹈《筛花生》,参加宜昌市专业文艺团体汇演,其音乐、编舞、表演均获大奖,并相继在中央、省、市电视台播放,爱到观众一致好评。为此,百里洲筛花生的生产习俗随着舞台艺术的传播而闻名全国。
打栽秧鼓
枝江水稻区流传着打栽秧鼓的习俗,这种习俗就是在栽秧的日子里,请一班民间艺人,在田边敲锣打鼓,喊秧歌,田间越热闹,就预示着是丰收的好兆头,越冷清,所栽的秧就难于成活,成活后也喜欢结“哑巴谷”(即空壳),农民为了期盼丰收,栽秧时整酒席,请艺人,热闹得像过节一样。
栽秧鼓的表演者主要是歌手和鼓手,歌手要有一副好嗓子,唱几天几夜不哑。曲调主要是秧歌调,歌词灵活多变,鼓手技艺要求很高,能双手耍三根木棒,边耍边击鼓敲锣,有的还可以喊秧歌。其表演形式多样,有一个领众人合,有二人对唱,有的还围着田埂边走边唱。
由于栽秧鼓的表演,栽秧的人们随着锣鼓点子一边栽,一边听秧歌,有时还跟着合唱,使本来很累的农活变得轻松多了,整个秧田仿佛成了民间文艺表演的大舞台。
泥仓子
流行于枝江产稻区,栽秧的人们将吉祥的泥巴抹在身上,名为“泥仓子”,在建国前,多为泥“老板的仓子”,即在“东道”请人栽秧快要完工时,人们将泥巴抹在“东道”身上,以此向“东道”祝贺,所裁的秧苗生长一帆风顺,直到收获满仓,五谷丰登。后来“泥仓子”演变为栽秧时人们不分男女老少,相互间掷泥巴,嬉闹,直至成为“泥人”,皆大欢喜。这种习俗表现了人们劳作时的欢欣和对丰收的祈望。
板桶收谷
板桶收谷是枝江水稻在稻谷脱粒的一种生产习俗。流传很久。
板桶,顾名思义,是用木板做成的,大约长7尺,宽5尺,高2尺,扁圆形,因而也叫扁桶。
收割稻谷时,人们把板桶抬到田头,用篾席将桶的三方围住,以防谷子溅出,又在桶内放一把竹齿耙子,把已割好的稻谷拿起来,朝桶内的竹齿耙子上使劲板,谷粒便纷纷落入桶内,由于板桶比较轻便,可以随着稻谷收割区域灵活移动,这就减少挑草头和打场这两个环节,便于边割边收,随着生产力的发展,机械脱粒就取代了板桶收谷,但这种生产习俗并没有绝迹。
打链枷
打链枷又称“打场”,是枝江境内非常羔及的一种生产习俗,是对粮食物作进行脱粒的一种生产方式。
链枷是竹制品,分为“把子”和“条子”两部分,“把子”是2米多长的竹稿制成,“条子”是用牛皮筋穿上四根不到1米长的楠竹片而成,把“条子”捆扎在“把子”上,“条子”要能自由转动。
一人操作,一把链枷打场时,分稻场的大小来定打链枷的人数。道场小,人就少,道场大,需要的人就多。打链枷时,要排队成行,对面对打。打时,把链枷“条子”高高扬起,用力拍下,此起彼落,边走边打。为了统一动作和步子,打链枷时必须喊号子,也叫“链枷号子”,节奏感特强。一般由一人领唱,众人合唱,曲调多为2/4节奏,唱词灵活多样,有什么唱什么,打链枷的动作和步子一定要按节奏来,链枷“条子”落地的声音一定要落在拍上,否则就使不上劲,尤其是有些节奏感差的人,打链枷时总难合群。
打链枷的场面非常壮观,高亢的号子声,雷鸣般的链枷声,石滚碾压的“呕哑”声,会集成一曲欢庆丰收的交响曲。然而,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,打链枷的生产习俗已不普遍了。
扬掀
扬掀是枝江农村用于收获粮食品店的一种生产习俗,主要是清除粮食中的灰及杂物,使粮食干干净净入仓。
扬掀的主要生产工具是木制掀板。人们将收割的稻谷后或者是麦子,先铺在道场上用链枷打场,使谷粒或者是麦粒脱离草杆,然后把脱粒后的粮食堆起来,一掀一掀的扬,使粮食中的杂物随风飘走,这就叫扬掀。
扬掀分为“扬有风”和“扬无风”两种。“扬有风”是等起风时扬掀。迎着风向,将谷物一掀一掀地向空中抛,谷物就是“一字”形落在扬掀人身边,而杂物动随风标到较远的地方:“扬无风”是指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扬掀,这就要很有技巧,抛也去的谷物要是“月亮弯”型,才能使谷物与杂物自然分开。总之,扬掀是农活中的技术活,不是一般人都能操作的。
由于扬谷机的诞生,扬掀这种生产习俗已不见了。
车水与水车
车水是乡间提水灌溉的一种生产方式,车水的工具叫水车。
水车木料制成的生产工具,由车筒子、车叶子、车梁、凳梁、躺杠几部分组成。车水时,车筒子一端放在水中,筒中车叶子与车梁的齿轮吻合,车梁放在凳架上,登架再用躺杠稳定,人站在车梁踏拐上,上身或躺或手扶在躺杠上,用脚蹬车拐,带动车梁,车梁再带动车叶,车叶将水提起来,接操作的人数目分为两人梁、三人梁、四人梁等不同型号的水车。
车水按水的扬程为分平水和陡水,平水要的力小;陡水要的力大,车水是一种比较吃力的农活,一般需要两班人轮换,俗话为“歇人不歇家业”。
两班人轮换车水换班时间计算一般分为两种:
一是“车钱水”。即在车梁的一端装上一个“线耙子”,“线耙子”上有两个轳辘,一个缠有索线,一个是空的,随着水车的转动,把缠有线的轳辘上的线,转到另一个轳辘上就换班。这种“车线水”的办法比较有实效,车转的快,出的水就多,时间要的就少;如果车速慢,水量出的少,时间就用得长。
二是车“盆儿水”。即在车叶子出水的前方放一个盆子,让车叶打起来的水流进盆里,盆子满了就换班。如果车速快,车叶带起的水会冲出盆外;如果车速慢,车叶带起的水又流不进盆子,因此,只有保持均匀的速度,才能把水车进盆子。这种“盆儿水”,换班制功效最高,农民最喜采用。
除此,还有配车水锣鼓来提高车水功效的。两班人,一班车水,一班敲锣打鼓。轮换操作,锣鼓点子节奏感强,有快有慢,踏车人必须随着锣鼓点子踏。否则,就使不上劲,甚至会两脚腾空,吊在躺杠上。这种方法既可以提高工效,又可以消除疲劳。
随着农业现代化建设,机械抽水机和电动抽水机已取代了木制水车,车水也就成为过去的故事了。
烧火土
水耕火薅是枝江农民几千年的劳动传统,其中烧火土是农民积肥的一种生产习俗。
烧火土的方法是:板田发子、塘泥、淤泥等挑到火土场子上,或就地取一层生土晒干,再将柴草晒干。烧的时候,先将干土堆成堆或长或方或圆,厚度1尺左右,名叫“火土底子”。用锄头将“底子”上挖成糟使其通风,长方形底子一般挖成“人”字槽,接着将通风槽中填满谷壳,麦芒壳和干牛粪,再铺柴草,铺柴草时需用一层硬一些的柴草铺中间,让其透气,上面铺一层稻麦草,其后盖上土。两点头烧。周围的明火烧完后,就转为内部燃烧,此时,要在冒烟的地方加土密封让烟尽量不出来,等燃烧差不多的时候,用锄头从边缘挖出通风沟,这叫“出风”,才能使烧过的火土不带红色,又没有生土,土色呈黑色或黑灰色为最好。
火土的用途:一般用来垫猪栏,牛栏等,不仅可为猪牛防潮,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屎尿浸入火土中,使火土的肥性更好,也可以给火土灌人粪尿,再渗水,把火土睛堆使其发酵后,用作底肥。
冬天,用火土肥果木树,可以防冻:夏季火土灌粪后抛到田里具有凉性,可以防暑。火土吸水性强,粪被吸进火土里放到田里不易流失。因而,这种积肥方式至今仍受农民的喜爱。
“孔明车”(牛车)
“孔明车”俗称年车,是60年代以前百里洲人民用以生产生活的主要运输工具,相传为三国时代诸葛孔明所创,因此称之为“孔明车”,“孔明车”车体为木制结构,分车床(架)、车轴、车轮、车梁、车头五大组成部分。车床为长方形,用以载货;可装1吨多;车轴边接两只木制车轮,每只车轮直径在3尺以上;车梁是边接车床与车头的一根长约丈余的圆拱木;车头为圆柱体,长2尺,直径约6寸;车头上斜安一根“忙爪”,也就是供车把式掌握行车方向的“舵把”。“孔明车”行车一般由一头或两头水牛拉车,车把式在车头一手握“忙爪”控制方向,一手牵缰绳指挥水牛。行走起来,两只大车轮与车轴的结合部相互摩擦,有节奏地发出哎哎哑哑的声音。宋朝诗人陆游在《泊沧滩》诗中赞其声曰:“须臾人散寂无讹,惟闻百丈转两车,哎哎哑哑车转急,舟人已在沙丘立”。
随着农业机械化、现代化的发展,百里洲的“孔明车”逐渐被钢丝车、拖拉机、汔车所取代,现今已近绝迹。但是,在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中,“孔明车”毕竟创造过、奉献过、辉煌过!它是我国交通运输业的奠基石。
打石硪
石硪是一种原始的碾压生产工具,在枝江流传普遍。主要用于农田水利设施工程及房基建设中的基础夯实。
石硪有板硪和磙硪两种,板硪是用四方石板做成的,四角凿有孔,都系上绳子,这八根绳子叫硪辫,滚硪是用石滚制成的,把石滚立起来,小头朝上,用四根木棒夹住,用铁丝捆紧,这四根木棒又称为硪杆。
打石硪是力气活,无论板硪还是石滚硪,都要四人或者八人操作。使用时,每人抓住一根硪辫或者硪杆,一齐使劲,高高抬起,重重落下,为了使动作一致,打石硪时一定要喊号子,号子由一个领,众人合,号子的种类很多,如四硪号子、六路号子、八硪号子等等,其节奏或快或慢,可随着打硪人的体力情况而灵活变化。
石硪这种生产工具虽然原始,但枝江境内的一座座防洪大堤,各种类型的水库堤坝,都是劳动人民用石硪一硪一硪地夯出来的。石器工具。但农村打田埂、填房基还是使用石硪。
抠鳝鱼
鳝鱼属鱼类,生长在水田、水沟、堰塘、湖泊等淡水里,鱼身多为黄色,所以又称黄鳝。形状头粗尾细,呈长形,亦叫长鱼。鳝鱼有拱洞的生活习惯,多为白天栖息在洞里,夜间出来寻猎蚯蚓、小虾等食物。人们用手指把鳝鱼从洞里抠出来,名曰:“抠鳝鱼。”在旧社会有句俗话:“鳝鱼是条龙,越抠越穷。”只有贫苦农民为了谋生,才从事抠鳝鱼这门“叫花子艺”,也只有穷人才吃它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吃鳝鱼抠鳝鱼的人越来越多,据调查统计,在枝江的鳝鱼大镇—问安,现在是家家户户,男女老少都喜爱抠鳝鱼,并由单一的抠,发展到用钩钓,用毫子放等多种捕捞方法,还涌现出一批鳝鱼养殖专业户,全镇鳝鱼年产量达400多吨,运销全国各地。现在鳝鱼不仅是宴席上的美味佳肴,而且抠鳝鱼成为当地农民发财致富的好门道。
呜咕哇子
“咕哇子”(即秧鸡),冬去春来,每年栽秧季节,“咕哇子”就不分早晚“咕哇,咕哇”地叫,因它肉质鲜嫩,已成为人们餐席桌上的山珍野味。
开始人们用铳打,成效不高,后来人们发现“咕哇子”喜听“呜”的声音,并且可以听呆,于是人们利用其弱点,就发明了“呜咕哇子”的方法。
人们在田头堰边,搭一个草棚,到了晚上,人坐在棚内,左手母指食指捏紧右手四指,用嘴巴对准两个大母指的指关节吹气,通过左手中指和小指的调节,便可吹出“咕哇,咕哇”的声音。一般吹者模仿雄“咕哇子”的叫声,向雌“咕哇子”调情,就会引来成群的紫咕哇子飞到草棚周围,这时吹者迅速捕捉,少则抓几只,多则可抓几十只。
后来人们用嘴吹觉得累,又用竹筒做成“咕哇子”笛,这样吹既省力又逼真,使得不少“咕哇子”上当受骗。
搭吓子
搭吓子是枝江民间捞鱼摸吓中的一种。搭吓子的工具主要是“虾耙”。
“吓耙”是将线索子纺织成的“虾耙兜”(即网子)安装在用细树枝移成的半圆圈上,将直径部位与另一个没有网兜的关圆圈两端扎紧,再将两个圆圈的顶端用绳绑在一根长竹篙上。这就是虾耙。
农村一般是早上或者雨天,两人一班,到沟里、堰里、潭里去搭虾子。搭的人先将虾耙朝水中间一丢,用力将虾耙沉到水底,再使劲多水底下拖到坡上,用水瓢在网中一舀,将鱼虾装进篮子或鱼篓,另一个人主要是打伴或提全篓。搭虾下只能捞些小鱼和各种虾子。